沒想到書出版一年之後,還能收到一份來自馬來西亞讀者的華麗繽紛讀後感。

「隱藏被動技」實在是說得太好了。(笑)

身為作者,沒有比收到這樣一份未經邀請、自發寫出來的心得更開心的事了。

--經同意刊出--

奇幻冒險的結束與開始——讀陳又津《少女忽必烈》

文/賴殖康     

 

                      我是忽必烈,請和我一起拯救世界。」她說。 

 

當我初會這句台詞,就像命中註定似的,跟著這個有著蒙古帝國統治者的姓名的少女機械腳步溜達。

 

這句對白之所以讓我興奮起來,跟諸多熱血漫畫(甚至電遊)裡主角結交到日後將並肩作戰,然後反目,然後再並肩作戰的戰友開場一樣,以拯救世界為己任,大聲呼喊且握拳高舉著這看似不可能,卻又好像可以實現的偉大理想。而這些主人公及其戰友,不會是步入中年的啤酒肚大叔,也不會是在廚房邊嘮叨邊炒菜的大嬸,他們只會是正值青春,對未來、夢想抱有美好想像的美少年(少女)。

 

我們兒時都有過這樣的想像:在冒險的路上招賢納士,結交戰友,共同面對重重關卡,最後挑戰大Boss。放學回家寫完作業無所事事的下午,三兩好友總會選擇附近的空地或草場,各自拿上書包、水罐、帽子、爸爸的大外套、媽媽已棄用的爛廚具裝備自己,不斷在眼睛所見的幻想之地來回踱步,踩地雷遇怪時大喝一聲,在空氣中比劃看似充滿色彩的招式,奮力往前一推,便笑笑表示打了勝仗。這時總有一些在旁觀看的陌生小孩要求加入,而隊中最老資格的孩子便會笑著說:帶上你的裝備過來一起打怪獸吧。 

 

破說,他遇見了一個有超能力的少女(忽必烈),該少女有將修羅場變成遊樂場的能力。接著他們還在路上遇到人類的大叔、大叔女兒、一名外勞、一個塗鴉小孩、屬於神族的樹、夜游神夜和義薄雲天之小關。這種路上的巧遇(?)不正是那些童年時突然加入,嚷著要一起打怪獸的陌生小孩嗎? 

 

可悲的是,神族的加入並沒有讓冒險變得順暢。神族需要忍受著其他神族的逼遷,甚至面對警察時仍舊要低聲下氣: 

 

      我們轉頭看看小關怎麼回答警察。

      「你說你們這種人是不是社會的敗類?」 「是!」

      「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意義,還不就是垃圾對不對?」 「對!」

      「好,回去以後好好做人,不要辜負長官一片苦心,知不知道?」

  「知道。謝謝長官!」小關說完,還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紅包,那警察眉開眼笑。

 

雖然那個紅包是個惡作劇,但這是個連神也無能為力的年代嗎?或者更應該說神氏並沒有降落在屬於他的年代。如我們長出陰毛後的日子,腦袋中的奇幻旅程被逼掏空成一個只為容納現實這頭猛獸的存在。在空地溜達時,再也沒有同歲少年在旁抱著渴望加入的眼神向你觀望。然後你也在钢骨水泥的迷城中漸漸失去渴望加入別人的勇氣,甚至是對話趣味的能力,走著自己孤獨的路。 

 

破說過忽必烈有超能力,那是將修羅場變成遊樂場的能力,然而忽必烈應該還帶著一種稱為童真之眼的隱藏被動技。在各種嚴肅事件、課題上用最可愛、搞笑且意想不到的方式,例如把內褲脫下來當賭注等等事情,用零污染的童真之眼影響著身邊的人或神。書中亞特蘭提斯王子那一章,寫下人類文明三大發明那一幕,忽然就讓人回到了大樹下曾經藏過時空膠囊的天真懵懂。而那時,所有稚氣臉孔上掛著的正是那稱為童真之眼的忽必烈式隱藏被動技。

 

如果這本小說(或劇本?)乃是破畢業論文的完整重現版,則他用一種結束即開始的句式帶我們回到小說的初章,等同於揭示自己過了一個尋找靈感的美好日子。設想在畢業踏入混濁且充滿陷阱的社會以前,可以重拾童真之眼,用一種讓任何事情看起來顯得既匪夷所思卻又有趣得合情合理的視角觀看校園、土地乃至世界,不是很棒的一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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