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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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歲作家陳又津,父親是榮民,母親是印尼華僑,向來自認外省第二代。隨著近年「新住民第二代」名詞出現,她赫然驚覺自己也是新二代,本月出書「準台北人」(印刻出版),回溯自己與父母的故事,也探討台灣族群、階級、語言、血緣與世代的界線。

「很多文學獎獲獎作充滿悲慘故事,我只想寫我知道的事情。」陳又津說,她就讀北一女時就開始「亂寫」,台大戲劇系畢業、就讀戲劇研究所劇本創作組碩士時,決定以寫作為志業。也是在此時,她越來越覺得自己人生有許多問題沒有處理,開始藉書寫解答困惑。

新作不同前作「忽必烈少女」等走虛構風格,前半部「鹹光餅的假期」一開頭就回顧19歲時77歲的父親過世:「我認識父親的時候,他已是個老人。」陳又津說,父親來台後主要靠賣「鹹光餅」及撿破爛維生,兩度中風後住進安養院後辭世。要到那時,她才深切體會「父親在這世上的直系親屬,除了我之外沒有別人」。

後半部「甜蜜蜜」,陳又津寫下與母親的種種。陳又津坦言,小時她看到「外籍新娘、保證處女」等廣告,總下意識畫清界線,告訴同學她是「混血兒」。但其實她父母的結合也可歸類「買賣婚姻」,只是她媽媽是自己收下聘金。

「要到很後來,我才終於解答為何我從小跟別人不一樣,原讓我隱隱不安的標籤就是『東南亞』。」陳又津說,她越來越覺得,要定義台灣人很難,即使是她早年較認同的外省人,有時也不包含在「台灣人」內;而同為印尼新住民,華僑在刻板印象中又比印尼人高一層。

書名取為「準台北人」,彷彿跟白先勇名作「台北人」中的外省人主角對比。從小住三重的陳又津說,三重雖與台北市很近,但常被視為流氓之地,加上她的父母背景,讓她常思考人與人的界線究竟怎麼畫下,「到底要怎樣才算台北人、台灣人?」

新書附錄中,陳又津也訪問許多父母也有一方是華僑的新二代,發現大家幾乎沒有共同點,只是都是「移動」而來。陳又津說,近年各界講到新二代,常呈現「飽遭歧視」或「得到成就」兩極端,但她認為造成差異的關鍵往往不是新二代身分,而是學業成績、經濟狀況等。「新二代標籤下,不該只有一種刻板印象。」

近日燦爛時光東南亞主題書店等單位合辦「新住民子女文學創作工作坊:說媽媽的故事」,邀請更多新二代寫出媽媽故事,陳又津認為很可貴:「其實不只新二代,所有台灣年輕人都該做這件事,可以認知自己從哪來、自己的位置,思索更多不同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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