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少女,妳好嗎?

五年前的我們一定是世界上同步率最高的兩顆心吧。

IMG_6722  

那時就連少女兩個字,彼此都得再三確認定義,「同步率」也是,是妳應我的請求看新世紀福音戰士,而我為妳開始讀村上春樹的雜文和銀魂。然後我們一起補完了荒川爆笑團、化物語以及絕望先生。

現在想來真是不可思議卻必要的交易,說到底我們畢竟是完全的陌生人,不那樣擁有共通資料庫的話,根本就沒有對話的基礎。

外界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使我們驚慌,每天晚上要講上三四個小時電話,一個人在澎湖的馬公市,一個人在台南的C大。兩個人都是離開臺北,懷抱自身對文學的投射來到星星特別明亮的地方。

從我租屋的房間窗戶看出去,有四十多顆星星。我也曾經從這個窗口看過,一整袋信件被強風漫天捲起,郵差追了幾步便宣告放棄的一幕。

最近讀了村上春樹《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才發現原來我們曾是那樣的關係。只是他們有五個人,而我們是兩個,但其實不只兩個,妳常說起熊貓醫生,我則被救贖的魔咒迷惑。我們同步了所有迷惑與混亂,才能稍微穩定心緒,但這樣加起來,會不會是兩人份的躁鬱,到頭來誰都救不了誰呢?

妳是第一個到澎湖來找我的。

我沒有留下任何照片,甚至覺得光是拍照這個行為就會破壞完美的同步率。

澎湖人常說,誰誰到臺灣去了,口氣好像是去了另一個國家。我一開始就是異人,走的時候也只為了一個理由:我要做文字工作,賺得生活費,以這樣的形式被別人需要。

回到臺灣之後,之前因為距離而強行打開的心反而關起來了。不再有分分秒秒更新同步率的需要。過去八個月是我人生少數沒寫日記的時期,因為不是在寫小說,就是和妳講電話。除了讀過的東西,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最近上網搜尋妳的名字,發現妳寫完了論文,我的小說也終於出版。我想妳一定也知道。我們總算都活了下去,各自游過了那暗夜的大海。

而今我也非常清楚知道,這樣的關係以後不會再有了。

arrow
arrow
    文章標籤
    印刻 澎湖 少女
    全站熱搜

    陳又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